罗浮山问道手札
数年以前，我背着行囊第一次踏上终南山访道。当我在一个山谷里遇到几位隐修的道长以后，就随他们在那里住了下来。那时候我满世界寻访传说中的高人，就连梦里都是山中的烟霞和穿白衣的隐士，他们是那样飘渺。后来在那位隐士的众多道书里，我看到一本讲修炼的书，第一次知道与我在同一个时代里，曾经有一位活过多岁的隐世高人，在他之后还有位追随者苏华仁道长。当时的我，对于真正的修行没有热忱，只是觉得那是这个世界上很优美的事情，也正是在那个山谷中，我们后来建筑了天下修行人共同的家——终南草堂。在那个山谷里最初进入记忆的那些人，后来都成为我修行道路上的指导老师。
三年后的一天，苏道长顶着终南山的星星子夜上山。在终南草堂，我和苏华仁道长以及更多的修行者一起坐在松树下喝茶，树上的松花簌簌地敲打着我们的衣裳，我们彼此相视而笑，再没有比这更美的重逢。
在此之前，我也曾去过苏道长在罗浮山的道场拜访他。
在终南山，苏道长像个孩子。他带着我去拜访岁的老比丘尼，在开满野花的山路上，苏道长走过去犹如一阵清风，草木在他身后摇曳。十多年前，他的师傅——终南山百岁高道李理祥道长，曾经住在一个茅庵里。我们一起在终南山下买了包子，在山上找到李理祥道长的墓，我们在墓前祭奠了这位终南山著名的道医。十多年前，苏道长从终南山去了陕北青化砭寻访他的另一位师傅吴云青道长，在那里跟随师傅十八年，直到师傅羽化。
几十年过去了，苏道长一直在云游传道。我就像他最初的样子，幸好遇见了他，我不用再寻访仙方了。灵芝也不用再去采摘了，任它们在山谷间独自幽香。
多年以前，吴云青道长从华山独行去黄褐色的陕北高原，并且在那里完成了自己的修行。苏道长从陕北离开后，将他的行囊挂在罗浮山，那就是他的道场。为了将道家传递了五千年的火种传播给更多人，我从黄河流跨到罗浮山去拜会苏道长，他一如当年的吴云青道长，而我则像当年的苏道长。
在罗浮山我看到一群和我相似的人，他们嚼着野菜，喝着泉水，脸上荡漾着这个世界上最陶醉的笑。
在到罗浮山以前，我以为在南中国只有水泥钢筋丛林和商业浪潮，到了罗浮山我以为时空错乱，这是个没有围墙的道场，山泉既可以饮用，又可以用来发电。在这里，人们自己安排生活，随意劳作，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夜晚头顶星空，沐浴清风，清晨必履天光。
这个道场正好处在一个莲花的中间，四周群山朝供，两水交汇。当年安期生，陈泥丸都住在此地。苏道长说他要传授的功法只要练了%有效，我起初很怀疑，想到江湖上的人都是这样介绍自己产品的，可是当第一天体验结束之后，我开始对苏道长所说的一切坚信不疑。
罗浮山聚集了各路的修行者和奇人异士。在这里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武当著名的预测大师曾道长，以及著名企业家马云的创业伙伴马总，马总说有一位道教的修行者曾经用内丹救了她的命。还有著名的新瑞杂志《新周刊》总主笔肖锋带着他的全家来拜访苏道长，他的妻子是内丹的受益者。另外几位香港的师兄，从十多年前就开始追随苏道长学习内丹。
不练功的时候我们坐在树下聊地聊海不聊天，因为苏道长转述了吴云青老人的一句话，令我们深感刻骨铭心：“请问你到阎王爷那里还聊不聊天？”所以在道场我们都不聊“天”。
道别时我忘了带一株罗浮山的紫叶苏到终南山，苏道长一再嘱咐要将这种四季长绿、味道鲜美，闪着紫色光芒，并且不生虫子的野菜带到终南山给那些隐居者，让他们有更多可以选择的菜谱。这样的野菜就像长生不老药的丹药，我想也许会有同道者替我将它们带到终南山，以及更多能够生长生命的那些群山上去。
——编者
（一）黄老内丹道统传承
《问道》：请系统的介绍一下中国传统道家内丹养生修真体系。
苏华仁道长：据史料记载，道家内丹是伏羲氏在距今七八千年以前（这个时间有争议），上观天文，俯察地理，远取诸物，近取诸身，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开始的。这个观念很重要，因为这是中国道家内丹修身养真学的源头。著名丹道真人吕洞宾祖师公认是我们中国道家内丹养生、道家文化、道家医学等方面的集大成者。他在其《窑头坯》诗中吟道：“伏羲传道到如今，穷理尽性至于命。”就是说，我们中国道家内丹养生，以及我们的道家文化应该最早就从伏羲开始，并且我们研究易道的核心，还有研究中国易道最终的目的都是穷理尽性以至于命。简要来说，我们中华文化的源头是“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最后归到养生这一最高的生命科学。所以《周易》中最早提出“穷理尽性以至于”，因此第一个道家内丹的里程碑是中华圣祖伏羲。
第二个里程碑，根据司马迁的《史记·五帝本纪》，庄子的《庄子·在宥篇》以及葛洪的《抱朴子》等史书的记载，应该是广成子传道轩辕黄帝。上述历史文献记载，轩辕黄帝在他坐上皇位十九年后，为探讨宇宙天地的奥秘，他遍访高人，最后访到如今甘肃省平凉市的崆峒山。广成子当时就在崆峒山上修炼，据庄子的记载，当时的广成子已有一千二百岁而形未衰。广成子见黄帝求道心诚，便把丹道之术口传秘授于他。黄帝修炼道家内丹获得身心康健超凡之后，为福泽世人，著出《黄帝阴符经》、《黄帝内经》、《黄帝外经》，其中内含道家内丹养生修真真谛，这是道家内丹养生修真学第二和第三个里程碑。
第四个里程碑是老子。当然，这中间周文王也功不可没。因为伏羲创立的是中国先天八卦易学，轩辕黄帝是中国八卦易学，周文王演易成为后天八卦易学，老子则是丹道养生与先天八卦易学、中天八卦易学和后天八卦易学的集大成者。老子的《道德经》被誉为“东方圣经”，书中讲天、讲地、讲人，核心还是讲养生，并清清楚楚阐述出大道之理与丹道养生，中华《道藏》中除载《老子道德经》外，还载有《太上老君内丹经》，所以老子是道家内丹养生修真的第四个里程碑。
再下面的一个里程碑就是名满天下的鬼谷子。鬼谷子把中国的传统文化，包括伏羲的先天易学、黄帝中天易学、周文王的后天易学、老子的修长生之道与治国的方略以及兵法融为一体，使之具有了可操作性。另外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是药王孙思邈，他把中国的养生落实到日常具体的行为规范。比如他认为：早晨起床，左脚要先落地，益于养生；起床的时间是“必履天光”，古人称卯时，卯时即早上五点，天刚透亮，星星月亮还没有落下，这个时候起床是最好的；还具体到早晨应该吃什么，他认为“晨喝一碗粥”。再一位是太极拳祖师张三丰，张三丰祖师可以说把中国道家的内丹养生修真推向了一个崭新的高峰，而且很实用。我学道深有体会，张三丰祖师所著的《丹经秘诀》讲的最简洁明了。还有一位就是本文刚开始提到的吕洞宾祖师，在中国道家文化与道家内丹发展史上，吕洞宾祖师是一个承前启后的伟大人物，吕祖平生度人可以说是最多的。
丹道的源流大体是上述这八座里程碑，按历史顺序如下：即伏羲、广成子、黄帝、老子、鬼谷子、孙思邈、吕洞宾、张三丰。简要地讲，中国道家内丹养生修真发展史源流大体就是这样的。
（二）道家内丹修炼：内丹就是你自身的精气神
《问道》：真正的内丹是什么意思，怎么描述和解释？
苏华仁道长：讲到内丹，吴云青老人常引用一首古丹诗：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精气神，善用三宝可长生，三宝圆满天地通。这是第一点。因为天地人一体，人的生命本源就是宇宙精气神与自身精气神合一而成。
第二点，内丹以华山陈抟老祖讲的最明白：“龙虎相交谓之曰丹”。龙就是指人的先天心神、意念、思想；虎就是先天精、气。人能通过自己的思想把先天精、气、神融而为一，精水自身回流不息，永远不往身体外跑，这就是内丹，内丹就是自身的精气神，人的整个身体就是一个丹。
所谓内丹，是要内炼生命本源精、气、神，同时还要与宇宙的精、气、神合而为一。我们就是把天上的三宝日、月、星，地上三宝水、火、风与自身的精、气、神三者合一，这就是内丹，人的身体就是一颗丹。所以才能长生不老，长生久视。
另外，中国文字是象形与会意的，吕祖专门解说了这个“丹”字：粗看是个丹，细看是日月和合九转还丹，所以，大家千万不要误解丹的这个概念。记得大概是在二、三十年以前吧，有一个大西北的年轻人，他被一些不正确的丹法误导，把气聚在腹中，最后腹中聚了个大疙瘩，他还自认为那个就是内丹。后来国防科委的副主任张震寰将军给他做工作，让医生给他解剖，做科学实验，结果解剖到最后发现腹中竟然是一个脂肪瘤。这个教训启迪我们：学习道家内丹要拜到当代修成内丹、年逾百岁而鹤发童颜的高师才行，万不可被社会上一些盲师误导而成终生大错。
此外在内丹的修炼过程中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就是一定要做到生活方式符合大自然规律。《道德经》中讲“道法自然”，就是倡导人类生活方式师法自然规律，这是万世不移的养生至理。我通过几十年学习古今中外各类文化知识总结出了一个基本点，这个基本点就是——人生就是养生，因为人生最大的问题就是养生。仔细想一想我们的人生每天在忙些什么呢？其实，养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因为我们人类最大的敌人就是死亡，生的对立就是死，所以战胜衰老，战胜死亡，实现长生，是人类千古以来的一个大课题和理想。我们中华民族是最早提出长生的，伏羲、广成子、黄帝与老子这四个大智慧真人都提出了要“长生久视”，不仅提出了，他们还有具体的方法，这具体的方法是什么？就是中华圣祖黄帝、伏羲、广成子、老子创立的中国道家内丹。当代传人著名丹道高师吴云青常常给我吟诵一首古丹道诗：“炼精化气气化神，炼神还虚保自身，自身自有灵丹药，何需深山把药寻？”这首古诗形象的把内丹给概括了起来。咱们中华民族神圣祖先伏羲、广成子、黄帝、老子创立的中国道家内丹养生修真，可让全人类康寿超凡、事业成功，那真是功德无量。
内丹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它要把宇宙天地间的、大自然的水采到并存到自己的体内而入肾，然后化为精气神，这是内丹核心，丹道经书上叫“添油接命”，易经叫“天一生水”。在所有谈丹道的书上，都是谈怎么修炼，唯有老子的亲传弟子尹喜真人写的《证道仙经》和张三丰祖师的《丹经秘诀》谈的修行第一是添油接命。我学了几十年道文化，感觉道很好，可是在刚开始时学道时感到很茫然，不知从何处下手。目前讲养生的书太多太多了，所以我把中国传统养生概括成“中国道家二十字养生要诀”，这二十个字就高度地将中国的丹道、中国的传统养生文化包括生活习惯给概括起来了。我在海内外讲课时，听者称之为“健康圣经”，这二十字养生诀就是：永葆童心，早睡早起，常年吃素，练好内丹，积德行功。
这二十个字在老子的《道德经》里都是可以找到理论与实践根据的。比如永葆童心，老子讲，复归于婴儿。老子《道德经》还讲，圣人皆孩子。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就是说这个道理。第二点，早睡早起，符合大自然规律。吴云青老师有一句名言，跟着太阳走，百岁身无忧。他老人家每天都是早晨四点半起床，晚上到了八九点钟就休息，吴老确确实实是落实了道家的思想，日出则作，日落而息。第三点，长年吃素。这也是最难推广的，因为有些朋友思想上还是接受不了。我们道家也好，佛家也好，都是讲吃素的，而且现在科学证明吃素是最健康的。因为经过现代实验科学化验证明，鸡鸭鱼肉蛋一切荤食都是破坏身体健康的酸性食物，众所周知，一切酸性食物是万病之源！当今人类不是有个公认的口号么：吃素，抗暖，保地球。第四点，练好内丹。这是个大课题，咱们等一会儿专门讲。第五点，积德行功。积德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积德行功源于老子《道德经》，原话是“重积德则无不服”。
（三）阴阳互动，性命双修
《问道》：您刚才讲的主要是在强调命功，它与性功的关系又是什么呢？
苏华仁道长：首先这个问题本身就值得商榷，因为道家一开始就没有将性和命分开来看。个别朋友说我们道家的内丹养生修真学好像没有心法。针对这个观点，我讲一个例子，大家就会明白，我们不仅有心法，而且是大心法。
老子《道德经》中讲：“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具体来讲在修炼中就是指性和命。我讲的道家养生二十字要诀，第一句就是“永葆童心”。心就是心性，心是最重要的。前面我讲内丹，还引用了华山陈抟老祖讲的一句话：“龙虎相交谓之丹”，龙也是心性。有个别朋友说内丹不讲心法，其实是对内丹养生修真还没有全面了解透。
学习中国传统文化与中国道家丹道养生修真，从古之药王孙思邈、吕祖、陈抟、张三丰、黄元吉，到当代著名丹道高师吴云青，大多都主张三教合一、佛道双修。我建议学习研究佛学与禅修的朋友，多读读虚云和尚的《参禅指要》，里面就有关于佛家修行的方法，讲的很圆满。关于心法，最大的心法就是老子讲的“复归于婴儿”。这里边的心法与命功都有了，我们的中国道家丹道养生修真修到最后，就是永葆童心，同时还要把肉体也复归于婴儿状态。老子说的婴儿，不单纯指人的心，还指人的命功。复归婴儿，就是平常讲的返老还童。老子著的《道德经》寓意很深。所以中国伟大史学家司马迁在《史记·老子列传》《史记·六家旨要》中，评论诸子百家之后，独赞曰：“惟老子深远矣”。
古往今来，中国道家的性和命是双修的。因为人身性与命是一体，是不能分开的，现代科学也认为宇宙任何物质里面都含有精神和物质两个层面，这两个是不可分开的。咱们谈的更深一点，假如说内丹没有命功的话，不管讲了多少心性的东西，到最后也不如亲身去感觉和体验。吕祖讲修炼性功与命功时说：古来性功可自悟，唯有命功靠师传。近几年我与当代易学泰斗唐明邦教授，以及海内外有关丹道专家一起编著了《中国道家养生与现代生命科学系列丛书》，这套丛书一共十二本，详细地介绍了中国道家内丹养生修真的发展史、内丹的源流、内丹的心性等内容。所以大家在书本上能学到的性功方面的知识我尽量少教，大家在书上学不到的命功的秘诀，我来多教，确保大家学会，同时炼出效果。
言归正传，回到心性问题。道家讲元神，讲龙，这些都是指心性。我们中华民族神圣祖先黄帝在《阴符经》中有两句诗：“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这两句是什么境界呢？这里难道没有性功、没有命功吗？宇宙在乎手，就是指心怀博大，宇宙的规律也掌握在手上，学识智慧超人；万化生乎身，宇宙万物的变化和人的身体变化是一体的。同时也告诫我们，要修行。应该说，道家的性功与命功太非常完善。当年轩辕黄帝与岐伯传世的《黄帝内经·上古天真论》中讲：“精神内守，病安何来？”这都是在讲心性，同时也包含命功。
还有一点我在这里也要强调一下，关于各家法门中的一些心法，我个人认为都很好，不应该排斥，但我个人觉得还是中国道家讲的简要切实。我觉得性功讲得最好的、最值得大家参考的就是轩辕黄帝这两句诗。如果心里烦闷了，就读读这两句诗，胸怀自然会博大，因为这样就等于是掌握养生大纲了。我觉得在黄帝“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启迪下，才有了葛洪的两句千古名诗：“我命在我不在天，还丹炼金亿万年”；才会有吕祖写的诗：“内丹成，外丹就，内外相接和谐偶。结成一块紫金丸，变化飞腾天地久。”中国道家有许多经文，大多都是讲性功与命功合炼的经典。所以我觉得，这是需要我们修炼者共同认真学习，忠实行动的一个基础。修好这个基础，自然终生身心康寿、受益无穷。
可以真诚的讲：我学中国传统养生，最初是从学打少林拳与太极拳开始的，后来学习易筋经，八段锦，静坐等等。但我更感谢苍天对我的厚爱，让我到最后学到了由中华圣祖黄帝、老子创立的中国道家内丹养生修真大法。这一套大法分动功与静功，我也常常跟很多人讲，如果这个动功掌握好、修炼好以后，再修练静功，就像坐上了宇宙飞船一样，效果相当好。为什么？因为阴阳互根，动静互根，炼动功是为炼静功打基础，这也是我的亲身体会。我是先学的静功，先打坐，打坐了很长时间，身体才有了感觉。但是练了动功以后，动静两方面结合以后，发现效果更好。恰如老子所说的：“万物负阴而抱阳。”众所周知：心性属阴，命功属阳；动功属阳，静功属阴。这两者是不可分割的。
（四）我的修道因缘
《问道》：修炼功法有几次关键的、有代表性的阶段，这些阶段有哪些特征可以给我们做为参考？
苏华仁道长：我想用我的身世，以及练功的亲身经历来回答您的问题可能更好些。
我出生在举世闻名的《周易》发源地——中国古都安阳的一个特殊家庭里。我的母亲叫陈庆音，我的外婆叫邱景祥，她们都是修道的，而且正式加入了由中华圣祖黄帝、老子、吕祖、观音等祖师传承的中国道家内丹养生修真先天大道，故家里设有道坛佛堂，供奉黄帝、老子、吕祖、观音等塑像。由于历史原因，后来不让她们修了，我母亲就还了俗生下了我。我的父亲叫苏金铭，他老人家也酷爱中国道家文化与道家养生。我的“八段锦”就是跟我父亲学的。
我从小就吃斋，而且是中国传统正宗的吃斋。除了鸡、鸭、鱼、肉、蛋不吃外，葱、韭、蒜、香菜，还有洋葱，我家都不吃。我最早接触道家内丹的一部古版书叫《天仙正理》，是《伍柳仙踪》的一部分。我当时还很年轻，不甚明白这本书，但是这本书给我留下了一个最深的印象，就是讲修炼内丹要长期吃斋。这是我接受道家内丹和道家文化的第一个阶段。
第二个阶段。我要感谢我的外公和一些邻居。大概我从小长的有点奇特吧！他们都很喜欢我，也喜欢给我讲故事。因为我们家乡是岳飞的故乡，所以常常听人讲岳飞抗金的故事，因此我小时候第一个崇拜的偶像就是岳飞。那时我的理想就是希望自己长大以后，能够像岳飞一样，文武双全，精忠报国。后来，我开始跟我们当地安阳三教寺修行的恩师李岚峰道长习练中华传统武术，因安阳不仅是《周易》和甲骨文的发源地，也是中国传统武术之乡。我先练了少林拳，又练了太极拳、易筋经、八段锦，同时学习《周易》预测、风水和道医，我的偶像就变成了伏羲、广成子、黄帝、老子、鬼谷子、张良、孙思邈、吕祖、陈抟、张三丰、黄元吉等祖师。
第三个阶段。当时受社会上一些不良生活习惯的影响，比如熬夜拼搏、废寝忘食等等，加上人生路上遇到许多灾难，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突然就得了一场大病，严重的脑衰，失眠的厉害，还有严重的心脏病和前列腺炎，两腿肌肉萎缩等病况。可以说，我从头到脚全患病了，而且病的程度也出乎我的意料。医院都治不了，于医院。那里的医生用现代化的仪器给我测试，当时医生告诉我说：“你看看你的检测报告，明明白白确诊你为严重脑衰、严重心脏病、心动过缓，心脏每分钟仅能跳44次，右心室传导阻滞、窦性心律不齐，而且你两腿还患有严重的肌肉萎缩，同时你还患有严重的前列腺炎。依我看，你最多只能活六个月……”
我的脑子当时一片空白。也不知空白了多久，只记得猛醒过来后就问：那怎么办？医生严肃地讲：吃药。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被医生宣布死刑了嘛，我记得他开的药有：利眠宁、眠而通、安定1号、安定2号等安眠药，还有五味子糖浆和各种强心药。我当时很害怕，你想想：若法官在法庭上宣判你死罪六个月后执行，你不服还可以上诉，也许还有希望改判。但医生宣布你活六个月，那就只能等死。所以我就按他的药方开始吃药，晚上做梦也是吃药。吃西药以后，我两个太阳穴和后脑勺那块儿特别发紧。这种强心药，吃了以后心脏好像跳得很有力，药劲过了之后，会跳得更慢。当时为了治病我还去过天津医院，但我发现西医的套路都是一样的，大医院可能仪器和设备先进些，但治病步骤和用药都大同小异，开的药也大体相同。两个月的西医治疗让我很失望，我只好求助于中医了。
在求助中医的路上，我是很感恩的。开始给我治疗的是我医院的于群辰大夫，为了尽快治好我的病，于大夫让我找他师父。他的师父路际平是曾在卫生部坐班的著名老中医，路老先生也是年轻时为了给家里父母治病，才跟了一位著名的道长学到很高超的道家医术。他给我开了中药方子，主要是补充精水，我吃了两个疗程后身体恢复得不错。后来路老先生开始帮我用中药固精，可是精满自流是大自然规律，我的病又有了反复。没办法，我只得住院等死，因为当时再过两个月就要满六个月了。
这时我拿着住院证找到我的第一位恩师李岚峰道长，我记的特别清楚，我告诉师父说：我没办法了，中西医都治不好我的病，我非得住院。我当时已做好了等死的心理准备。结果李岚峰道长看了我的住院证后一言不发，隔了好久，他说：你别怕，我有办法。明天晚上十一点准时到我家，谁也不要告诉。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我到了师父家，遵照道长的建议，我正式按照道家学内丹动功的仪式加入了中国道教龙门派，老人家随即把丹道的核心“取坎填离秘诀”教给了我。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仅认真修炼了七天，我就炼成了道家内丹的取坎填离。到那个时候，我不仅身心好了，还有了特异功能。取坎填离炼成之时，屋里没有开灯，但我却觉得一片光明，丹书上称作“虚室生白”。同时，我还听到房间外面有从天上飘来的阵阵仙乐，当时我就把窗户打开仔细听，发现冥冥天际确有声音。反正就是深深感到自己身心健康了，健康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后医院检查，给我复诊的那位医生很烦我，他说：“我对你那么好，给你留着床位，让你来住院你还不来。”我说：“我感觉身体好了。”他说：“不可能，我再给你检查检查，反正检查了你也得住院。”最后检查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因为我确实好了。
现在想想这那次劫难，其实就是因为我不好的生活习惯造成的，幸得李岚峰道长出手相救，我才绝处逢生。自此我就下定决心，要了解宇宙、天、地、人，以及生命的本源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什么是超生，什么是了死，怎样才能超生了死，怎样才能乐天知命？此后我又跟了恩师李岚峰道长四年。少年时期跟他六年是学武术，第六年患病他救了我的命，就又跟他学了四年，深造丹道、周易与道医，总共就是十年。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明白：学中国传统文化不看经典不行，但是仅仅看书也是不行的，必须要有真正的名师高人指点才行。后来就开始云游天下、游学天下。
游学天下第一站是桐柏山，因为桐柏山紧邻神农架，我时那看古书，知道神农架里面有许多高明的修行人。到了神农架，我见了许多的修行人，其中有一位叫李海昌的法师，他把我介绍到白马寺。那时候白马寺修行很艰苦，二十几个人睡一个大铺，每天就是念佛修净土，种地与值殿。当时的方丈是海法法师，白马寺当时主要有海涣、印宝、妙航、妙定、演增等二、三十个修行人。
但我渐渐发现一个问题：只修净土，不少人还会生病。当时我不明白究竟是我选错了，还是这种修行法门不够完善？我犹豫彷徨，经常彻夜难眠，心想这样一直走下去就是真正的修行吗？大道路在何方？按照这种法门就可以修到无量寿佛吗？后来有一天晚上，有个叫印宝的禅师，当时五十八、九岁吧，吃完晚饭后突然给我摆手，我就跟着去了他住的房间，他对我说：“这白马寺不是你待的地方。”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的根基应该是学禅的，你不应该修净土。”我问他怎么学，他就从被子底下拿出一封信，说少林寺当家主持行正法师跟他是同修，你去少林寺修禅吧。就这样我又到了少林寺，时间是年夏天。
当时的少林寺很破败，除了方丈室，其他都很破，寺内还有不少农家饲养的牛在吃草。当家住持行正禅师对我很器重，当即让我和他同住一个房间，并对我说：“你先在少林寺做副当家、副主持，帮我管理少林寺。”然后行正法师弯下腰用手指着他的鞋说：“我脚上的这双鞋一旦穿不上了，你就是少林寺的主持。”随后又专门派一个人带我到少林寺周围的山上游学了两天，其间我特意瞻仰了达摩祖师洞好久……第三天一早，行正法师对我说：“你啥也别干，就帮我写状纸告状。”我说告谁啊，他说要一个一个挨着告，因为当时不少人和不少部门都在争少林寺……。待了一段时日后，我想，这样下去怎么行？因为我的目标是学禅的。后来我又想，既然白马寺是中国第一座寺院修净土，神农架里面大都也是修净土法门，少林寺修禅的情况又是这样，不如另寻大道。之后，我才转向了中国道家。
道家最出名的当然就是武当山、华山了，所以我先到了武当山。当时武当山的主持是德高望重、身兼中国道教协会副会长的王教化老道长。王道长告诉我，你想学丹道很好，丹道几乎失传了，你要在这儿常住，我欢迎你。我当时对王道长说：“我喜欢住武当山金顶。”他老人家当即说“好”。随即给金顶当家吴理达道长写了封介绍信，让我去金顶住。当时武当山金顶只有吴理达道长一人常住，我到金顶后吴理达道长对我特别好，让我与他同住一个房间，于是我们俩同吃、同住、同修行。
《问道》第十一辑选文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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