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知己是梅花才有梅花便不同

又到了赏梅的季节,连续几年写梅、拍梅,咏梅、踏雪寻梅,总觉得不够,今天就编辑一篇关于梅花知己的文章,看看那些为梅痴狂的人是怎样的写梅、画梅。

宋代,是一个对梅花喜爱得近乎痴狂的时代。

很多文人墨客都喜欢梅花,但是从没有人像林逋般把梅当做自己的妻子,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诗句亦被誉为千古绝唱。

"几回山脚又江头,绕着孤芳看不休"(林逋《梅花》)即使山脚江头、去年今年,已经看了很多次了,还是未觉厌烦,每每对着梅花总能忘了时间,也忘了世间的纷纷扰扰。

“一味清新无我爱,十分孤静与伊愁”(林逋《梅花》)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那一份清新、那一份孤静,便是他心之所往。

苏轼在《书林逋诗后》中曾写道“先生可是绝俗人,神清骨冷无由俗。我不识君曾梦见,瞳子了然光可烛。”大隐隐于山、小隐隐于世,西湖侧畔,林逋未觉于世却能绝于尘,当是真超脱者,苏轼对林逋非常钦佩,虽然没有见过这个“神清骨冷”的人,却在梦中看到过他清澈的明眸。

恨不得“一树梅花一放翁”的陆游,也是宋代爱梅的代表人物。

陆游一生,爱梅成痴,视梅花为知己,一生为梅作诗一百余首。最脍炙人口的莫过于那首《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他还写过“我与梅花有旧盟,即今白发未忘情。”“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在他的笔下,梅花晶莹高洁,芳香扑鼻,他把梅花的品格融入自己的生命,令人心向往之。

这些大家早已熟知,再简单地说几个和梅花结下不解之缘的宋代人物。

刘克庄,他曾有诗道“却被梅花误十年”,又在《贺新郎》一词中说:“老子平生无他过,为梅花受取风流罪”,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刘克庄曾写过《落梅》一诗:

一片能教一断肠,可堪平砌更堆墙。

飘如迁客来过岭,坠似骚人去赴湘。

乱点莓苔多莫数,偶粘衣袖久犹香。

东风谬掌花权柄,却忌孤高不主张。

刘克庄正是因此诗而得祸,主要是最后一句“东风谬掌花权柄,却忌孤高不主张”,被言事官李知孝等人诬为“讪谤当国”。就因为这首梅花诗,刘克庄建阳令的乌纱帽应声落地,此后相当长的时间,刘克庄都没有重新担任过领导职务——“坐废乡野”长达十年之久,这就是有名的“落梅诗案”。

然而,刘克庄和因咏“玄都观桃花”被贬的刘禹锡一样,都是越挫越勇,刘克庄不但没有就此疏远梅花,反而更加“爱我所爱,无怨无悔”,他爱梅如痴,先后写了一百三十余首咏梅诗词。

还有一个叫宋伯仁的人,更是爱梅成痴,他经年累月对着梅花画画,共得两百多幅,最后选定一百幅最得意的,每幅都题上诗,称为《梅花喜神谱》。

谱中,他将梅花比作“孤竹二子,商山四皓,竹溪六逸,饮中八仙,洛阳九老,瀛洲十八学士”等高人逸士。他说画这些梅花图的目的在于:“于梅花未花时闲一披阅,则孤山横斜,扬州寂寞可仿佛于胸襟,庶无一日不见梅花,亦终身不忘梅花。”爱梅到这等程度,可谓痴绝矣。

再有一人,就是范成大。

南宋的范成大,不但是赏梅、咏梅的诗人,而且还身体力行,大力种梅、育梅。他本来在石湖玉雪坡(苏州城西南十八里)已经种了梅花数百,但还嫌不足,又在南边买了王家旧宅七十多间,悉数拆除后,种上梅花。

年(绍熙二年)冬,作曲家姜夔应邀冒雪来访。范成大请他住下,赏梅论文,逗留一月之久。姜夔自撰新曲,填写了《暗香》《疏影》两首咏梅词。

范成大搜集的梅花品种达12种之多,有“江梅”“早梅”“官城梅”“消梅”“古梅”“重叶梅”“绿萼梅”“杏梅”“鸳鸯梅”等,并写成世界上第一部梅花专著——《梅谱》(当然这个《梅谱》是从艺术的眼光看的,不是从植物学这种科学的眼光来分的)。

《梅谱》的序中开门见山地说:“梅,天下尤物,无问智贤愚不肖,莫敢有异议。学圃之士必先种梅,且不厌多。他花有无多少,皆不系轻重。”

可见,在范成大为代表的宋人眼里,梅花的地位是超越百花之上的。

在宋代民间,插瓶养梅,已成风尚。

《闲情偶寄》里李渔将明人早春赏梅的雅致描绘得极为生动。人们聚于山中搭起三面为实一面为虚的帐篷燃起炭火,一边取暖一边温酒,似是在等待久别的友人,无法远足的人即兴在园子里围起纸屏风,顶上封严,只留四面可随意开合的窗,仿佛只等暗盈的梅香袭来。这份盛情,有款待知己的隆重。

《帝京景物略》记载,从冬至开始画一枝九朵九瓣的“九九消寒图”,每天染一瓣,八十一天数九寒天过完,春就在窗外。天寒地冻,风雅相伴,世人对于梅的偏爱无花能及。

听《梅花三弄》,想起典故里的东晋名将桓伊,在音乐上颇有造诣,尤其笛子吹得销魂。一次经过码头遇到王徽之的仆人传话,说是主人想听他吹奏一曲,桓伊就坐在马扎上悠然吹笛,曲罢上马而去。一个身居高位,一个狂傲不羁,欣赏我的笛声欣然为你吹奏,倾慕你的才华想听便说与你知,心领神会,全凭一朵梅花在空灵传递。

“一生知己是梅花”出自于晚清名将彭玉麟之笔,彭玉麟与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并称湘军四大名将,与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齐称“中兴四大名臣”。

就是他这样一位中国近代史上金戈铁马、驰骋沙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却以罕见的痴痴柔情演绎了一场旷世的“梅姑之恋”。

他与青梅竹马的梅姑不能长相厮守,心上人先他而去,他在坟前暗许心愿,要一生画尽万幅梅,来抵抗相思的蚀骨煎熬。

从此,在大清的兵营里,有了一个画梅的将军。画了四十年,从英姿勃发的青年时代画到垂垂暮年。他在湘军水师的兵营里画,在布政使的官邸画,在兵部侍郎的书房里画。辞官后,在“退省庵”清冷的石阶上画,并在居所旁遍植梅花。临终之前,终于以万幅梅花的心血之作完成了对恋人的承诺。

彭玉麟是一个梅花般品格的人。他六次辞去高官的虚怀若谷,年近七十临危受命的雄姿英发,清廉正直,尤其是对梅姑的一往深情。他写下“一生知己是梅花,魂梦相依萼绿华。别有闲情逸韵在,水窗烟月影横斜”。他为官一生清廉正直,年迈辞官后在居所旁遍植梅花,直至终老。

鲁迅曾说:

中国真同梅树一样,看它衰老腐朽到不成一个样子,一忽儿挺生一两条新梢,又回复到繁花密缀、绿叶葱茏的景象了。

文学大师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写童年:“三味书屋后面也有一个园,虽然小,但在那里也可以爬上花坛去折腊梅花。”时光荏苒,大师已逝,梅树百年。

从少年时鲁迅就有抄书的习惯,尤其喜欢抄写一本《咏梅》诗集。后来鲁迅还刻有一枚“只有梅花是知己”的印章,反映了他喜梅、爱梅、珍梅的高远心境。

齐白石很喜欢画梅花,他曾在一幅梅花图上题诗:“小驿孤城旧梦荒,花开花落事寻常。蹇驴残雪寒吹笛,只有梅花解我狂。”字字透漏出对梅花的喜爱之情。

金农的《对梅饮酒图》,上面的题跋“停琴举酒杯,笑对梅花饮”,看到这诗句,再看画上,一个人坐在梅树下抚琴,对着梅花喝酒,对着梅花笑。那梅花仿佛就是他久别的一个故人,一个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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